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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土][都市AU]我们的时光

/都市AU。文风尝试。原名《冷遇》

/冲土,说土冲或互攻也行,无差吧。

/灵感源自树米其老师的《一直逃离到穿过整面瀑布》。

/7k+的短文,是我的诚意,也是他们纠缠的故事。










00


我更愿意这样去说他们的关系。


缠绵悱恻,阴谋诡计,摇摆不定的法槌,不真诚的我爱你。


他们彼此是彼此的缺憾,也是唯一的支撑,除了互相折磨到死,别无他法。





01


——这周在家过吧,我去接你。​​


冲田总悟看到这条简讯时刚刚解决完第二份玉子烧​,最后一口吃的有些急,冲田总悟咬着橘子汽水的吸管缓了好一会才咽下去。


山崎还在那里念叨,新年的时候大学同一个宿舍的都有约啦,不是陪父母就是陪女朋友,冲田君,今年过节可能只有咱俩过啦。


冲田愣了一下,退出了当前短信页面,打开一个还未回复的,举给山崎看,调笑道:“土气山崎君不要开玩笑啦,受欢迎的男人的节假日可是排的很满的。”是同系一个女孩发送的跨年邀请。


于是店里就穿出了山崎退哈士奇般的嚎叫声。


冲田嫌丢人,他收起手机,舌头舐过上颚,还有一点咸甜的味道,叫人心烦。





02


那条简讯终究还是没有被回复,但冲田总悟不出所料的在下午四点半的校门口看见了土方十四郎的车。


他们之间该死的默契总是用在没有用的地方。


冲田拢住外套,把后备箱打开,里面有些食材,可以看出是在路上匆忙买的,没有蛋黄酱。然后他把自己的行李箱也放进去。兜转一遭坐到了副驾驶。


他是摔进座椅的,任由厚重的暖气和烟草气息丝丝缕缕围成漩涡将他包围,驱赶东京乍寒的万物凋零。


土方十四郎沉默着俯身给他扣好安全带,抿着的烟头忽明忽暗,烟灰岌岌可危。冲田看着土方凑近的侧脸,夕阳斜斜的从车窗玻璃照进来,不偏不倚,在土方眼里盛了明晃晃半碗霞光,他拿走他的烟熄灭在蛋黄灵周边烟灰缸里,在对方要说什么之前先开口:“别让我吸二手烟啊混蛋。”


土方于是就没话了,抬眼,半碗霞光晃晃悠悠撒出那么一点儿,冲田总悟悄悄接住,好像很浪漫也很无措。


土方还是给扣好了安全带,车窗打开一半,皱着眉头哑哑道:“如果真的是为自己的健康着想,还是先把你这破洞牛仔裤换了再说吧,大冬天你也不嫌冷。”


“土方妈妈。”


土方打开音响,冲田也不想再说话,靠着冷硬的玻璃窗假寐,土方啧了一声,丢给他上次落在家里的眼罩和U型枕。


车里密闭的空间只剩无言和乐声循环。





Could we stay in bloom?


Everything is new, 


I don't want to leave this room, 


just let me stay,Let me stay with you,


Could we stay in bloom?


Could we stay in?


Could we stay in?


Could we stay in?


Could we stay in。



冲田总悟想,他也无非十八十九的年纪,不应该想复杂的事,没有必要,不该费心。而土方十四郎更加不必,他没有这个义务。


土方在冲田八岁时出现在他的世界。以被父母资助的学生的身份,父母资助着他从高一到高三一直到大四。


冲田总悟可以清楚的想到那个时刻。十七岁的土方十四郎穿着针织衫白衬衣牛仔裤,是板板整整干干净净的,头发黑色,眉目间有絮绵的风雪,透露着少年人的蛮和缠。


父母对他很热情,父亲端来水果和刚热好的牛奶,母亲进到厨房准备饭菜。而八岁的冲田就在那里看着他,看他略微生硬的微笑,有些慌张的手指,眼里的受宠若惊。


然后土方十四郎抬眼,看到了八岁的冲田总悟。还穿着小学的校服,抱着卧室的门,小小的个头,可爱的娃娃脸,猩红的颜色扑闪——那是他的眼睛。


土方的神色缓和了一些,向旁边的男人问到:“这是您的孩子吗?”


“是的。”父亲笑笑:“十四郎,你也是。你也是我们的孩子。”


土方对父亲笑了,终于是自然的笑,嘴角两边各扬起一点弧度,狭长的眼尾卷曲,显得有些腼腆“谢谢...父亲。”


然后冲田总悟咣的一声把门关上了。把土方和父亲都吓了一跳。


“啊啊,”父亲显得有些尴尬和懊恼“对不起,十四啊,小总是被我们惯坏了。”


土方看着那道门,低声安慰道:“没关系,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



那顿饭吃的很好,母亲做了拿手菜,他们问土方一些关于学业和生活上的事,土方也一一应答,头顶的暖光毛茸茸的,是很温馨的画面。


唯一不好的只有冲田总悟,他一边挑拣碗里的菠菜,一边偷偷打量土方。


八岁的冲田并不理解自己怎么突然有了哥,也不理解为什么父母对土方这么热情。不理解原本平静的湖面如何泛起涟漪,连带过后的好多年波纹涌起,再无平息。


爸妈让他叫哥,而冲田只是讨厌他。


但是土方没有给太多他讨厌的时间。他考了大阪大学,自己在外利用课余时间打工,几年来很少回家。寒暑假会回来待几天,与冲田的交流次数少的可怜,冲田心里还是觉得讨厌。不过好像对一个近乎不大了解的哥哥讨厌的确也是奇怪的事。




03


冲田抱着路上缠着土方买的蒜蓉面包在沙发上躺着,电视里播报着当红女星的桃色事件,面包屑掉在新换的沙发套上。


冲田时不时从沙发上直起身向厨房里望。土方换掉办公时穿的西服,系了围裙在做菜,抽油烟机的声音有些大,冲田觉得土方好像很平常的接受了家长的身份。





十三岁的时候,父母因为交通事故离世。冲田在葬礼上看见土方,当天正好下雨,土方打着伞在冲田身后,悲伤盖住了眉头,眼中再没有了少年意气,沉稳冷清,土方十四郎从那时起就不是少年人了。


冲田什么也没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泪还挂在脸上,冲他二十二岁没见过几次面的哥哥咧了一个很怪的笑,像羸弱的植物。


土方十四郎想,这本不该,不该。


让这个孩子独自长大会出大事,那不该。结果要么堕落,要么好好生活。如果是这个孩子,身边要有人陪他,要有人承担起家长的义务,冲田总悟不能一个人。冲田总悟不能成为土方十四郎一样的孩子。


土方十四郎放弃了出国进修的机会,坚持读完了硕士,回到东京工作。照护冲田总悟。


该说是照护吗?




“不要咬指甲,总悟,来帮忙端盘子。”


烦人。冲田抱着装面包的纸袋,晃晃悠悠的走到厨房。土方十四郎正在做芝士焗饭,培根在锅里翻煎,油滋滋作响混着咸香在氧里破裂。芝士早已化开,被装在白瓷碗里,还蒸腾着热气。


冲田看着,觉得芝士腻人又粘稠,倒出来的时候缓慢的流,总也做不到干脆,可他的确是流动的,你不能将这点意义随便抹杀了——即使很缓慢,他也是在纠缠着流的。


冲田想端起碗向土方脸上泼滚烫的芝士。


可他也只是从纸袋里又拿出一块面包,在芝士里搅了搅,咬了一口,挺烫的,挺甜的。


土方偏过脸瞅了瞅他,张开嘴“啊”一声。冲田把手里咬了一口的面包掰了一小块沾了芝士喂给他。


土方低头笑了笑,眼睛里有烟波。“这样......下次我们做芝士锅也不错。”




04


土方十四郎挂掉导师电话的时候,早早办理好的签证还放在茶几上。冲田总悟靠在门口看他。没开灯,月光透进来,风卷着白纱窗帘抚乱了少年人的额发。


少年人猩红色的瞳眸忽闪着,说:“如果是为了我,你大可不必。”




还保持着喂他的手势,猩红的瞳眸垂下,看到土方十四郎上次为他学做炸鸡时被油点烫伤的疤。


少年人也笑了,放下手“如果是为了我,你大可不必。”





05


土方十四郎转头倒腾着手里的东西,那样说:“我自愿的。”


我自愿的。

重叠,

他说,与你无关,我自愿的。

这不应当,实在荒唐。




06


等饭终于做好的时候,七点过五分。


冲田总悟自己把面包屑清理干净。坐在餐椅上看着窗外的灯火。


一格一格,星星一样揉碎了。揉碎啦。


“最近考试怎么样?”


“你这个家长做的很好。土方妈妈。”


“是哥。”土方夹了一块牛肉,犹豫了一下,放在冲田的碗里。


有什么可犹豫的呢?犹豫姿势是否自然?表情是否足够坦荡?肉是否能够刚好掉进冲田的碗里?还是这个动作本身是否合乎时宜。


土方十四郎对冲田总悟的每一件事都小心翼翼。土方自己有时候都怀疑,自己并非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为了报答父母或是负起哥哥的责任,是哥哥的责任,不是真的给冲田总悟当个妈。当时他自己打工积攒了一些费用,父母也留下了积蓄,他可以为冲田总悟找到一个好家政来招呼他的饮食起居,他完全可以继续出国进修,毕竟这是很难得的机会。但他没有,当他看到冲田总悟站在单薄的雨里的时候,这个想法没有一丝犹豫的被判了死刑,用玫瑰和绞索。


他没有说谎,的确和良心无关,是他自愿的罢了。


土方觉得他可以给冲田很多。健康,富足,好的教育,即使爱恶作剧也不败坏的作风。他可以为冲田总悟学做饭,做的有模有样,也洗过衣服,给他辅导过功课,整理过房间。他还给冲田总悟开过家长会,即使老师真的向他确认了三次他俩之间关系。


他可以给的足够多,他也曾一度因此自满。但当他看见冲田总悟破碎的笑的时候,他终于顿悟,冲田总悟的标尺从不公平,因为身份达不到双方的共识,有些努力就毁掉了,他们都执意把对方框进一个特定的规矩里,方圆几里被杀死,心口垂刃,两个人苟苟,就快要喘不过气来。


冲田总悟撂下筷子,崩着白瓷碗就是叮当的响。土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或许他知道,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对谁都没有好处,于是就先装不知道了。像冲田总悟,红的瞳色默默着,不甘和埋怨浑浊了,他是在埋怨呢?埋怨,你怎么总是在计较,你在清数着单据,你永远不肯给我再多一点的爱。


土方十四郎不能放任他一个人生活,或许可以,但他舍不得。


冲田已经十八岁了,他不知道的是,当初土方在心里给自己偷偷画下一个圆,供冲田总悟读书,一直到他参与社会为止,到时候恩情报完了,俩人各有各的生活,彼此再无瓜葛。


可冲田总悟在长大,土方十四郎也在长大。彼此的命运是拧在一起的麻绳,挣不脱的拖累。或许离开后依旧相安无事,还会好好生活,那份缺失就在心里一个蒙了尘的角落,粉饰太平的悄悄存在着,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偶尔出现,剥离皮肉的苦痛迟钝的冒出来扎一下,很短暂,很疼,然后再次蛰伏,等待下一个平常的日子,可以是晴天,也可以是阴雨天。


土方面对着冲田,像是面对着极与极。


土方想待在冲田身边再久一点,去抱一抱他,去闻一闻和自己一样的白桃味洗发水的味道,想真正做一个家长的身份,看他长大,看他有所作为,看他交一个可爱乖巧的女朋友,结婚,婚礼可以不邀请他,生子,孩子也可以不叫他大伯,以“报恩”和“不该”的想法存在在冲田总悟身边,对土方十四郎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而冲田总悟的不甘就在这里等着。土方十四郎看着冲田总悟微微颤抖的肩,还是没有完成那个拥抱。他想和冲田总悟待的久一点,所以他不戳破,等着冲田总悟先投降,他知道少年人沉不住气。他看着他的肩膀,或许也是在透过他肩膀上弯弯的空间里去看灯火。到最后他也是沉默,他也没忘少年人的勇气往往要多得多。


“如果你明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你还装作不知道,那你对我可真是有够残忍的。”


冲田总悟用一样嘲讽的语气,说出来支离破碎。

土方十四郎赢了。


他对冲田绽出一个笑,有点像安慰,又有点像炫耀。


“别着急,再至多几年而已。”土方的声音又哑了。“几年后,我不是你哥哥了,我说,我也就清醒我不是你哥了。”


冲田只觉得换气不足,他起身关了灯。暗了,和多年前的那个晚上一样,土方说:“与你无关。”

却不是自愿的了。



土方二五岁那年谈了女朋友,冲田在楼底下碰见两个人接吻。他当时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


隔天土方再给他收拾书桌的时候看见一蓝一粉两个小信封,信封表面是“冲田君亲启”,粉色那张的结尾还画了小爱心。


土方十四郎小心的收了起来。冲田总悟放学很晚回来后在书桌上翻了翻,懒洋洋的问起信封的下落。土方如实告诉他,冲田哦了一声,又问:


“没有偷看吧?”


十六岁的少年人,略显稚气却已显露锋芒的五官。年幼的说谎家还欠些火候,眼睛里有期待的影子。


土方很诚实的摇了摇头。对他说:“但我能猜到。总悟,这个年纪......男人呢,总有这个年纪谈恋爱的,不要影响学习,不要祸害人家姑娘。”


总悟从喉咙里冷哼一声。“那你呢?土方妈妈,你当时也谈恋爱了?”冲田要惹恼土方的时候就喜欢叫他妈妈。


“是哥。”土方沉着嗓子强调。他看到冲田总悟走过来,俯下身子,土方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推开了他,力道很轻,也不容置疑。


冲田会退开的,因为他潜意识里相信土方十四郎总是对的。很麻烦。


“怎么?当家长要有当家长的意识啊。教我谈恋爱,教我接吻也不算理所应当吗?”


“小鬼的歪道理,叛逆期真是烦死了。”土方的声音变冷了,好像真的生气了。他想抽烟,又顾及冲田总悟,拎了外套要下楼。


冲田心里一阵哆嗦,再开口就不成调子:“去哪?去见你女朋友?土方,土方先生,哥,妈妈。女的温柔乡很好过吗?比弟弟好过吗?男人就没有用处吗?”


土方疲于应对。


那天他俩打了一架,非常痛快的打了一架。第二天土方按着冲田的脖子硬生生拽到了医院,冲田指着眼角红痕说这叫病态美,看起来很快乐。那是,土方可一点也没手软,冲田的眼角的红肿怎么着也得半个月才能消。


冲田总悟也下了死手,土方脸上挂了彩,青了一大块。


土方当着冲田的面拿出手机,和女友分了手,删除联系方式。


面对冲田询问的眼神,他那样解释:“脸都肿成猪头了,就不去姑娘面前讨人嫌了。”


冲田于是好像看起来更快乐了,他嘟嘟囔囔的:“对,对。是这样,猪头大叔土方不要去祸害天真可爱的女孩了。不然多人渣啊。”


他们坐在医院的椅子上,突然一起转头去看对方,看到的就是对方被自己打得惨不忍睹的模样然后莫名其妙噗嗤的笑出来了,笑了很久很大声,也很高兴,好像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了一样。


周而复始的试探。是土方和冲田间的博弈。


现在冲田总悟借着黑暗俯下身轻轻吻他,土方闭上眼睛。


冲田总悟重新坐在椅子上,土方对他眨眨眼,好像拿出了点胜者的架子,但是花费了力气,透支了。


“只有,”冲田总悟重新拿起筷子,去吃碗里的牛肉“幼稚又自负的人才会在意这个。”冲田逆着身后的微弱灯火,土方看不见冲田的表情。


他说的也没错。从医院回来后土方迅速给冲田办了住校手续,强制的,干净利落。送冲田去校区那天,冲田按下车窗,露出一个抖S的标准微笑:“土方十四郎,狗崽子。”


土方十四郎好整以暇的笑着对他招手:“不客气,混蛋。”


之后冲田总悟赌气,高中三年回家次数屈指可数,很像当年的土方十四郎。


只有幼稚自负的人才会在意输赢。少年人说这是心怀鬼胎,少年人的标尺又在偷偷改变标准。漫长生活的几年里,除了“我爱你”,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尽了,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到今天这个局面,无非只求个因果。少年人不承认的规则,输了也没关系,输给土方十四郎的话,没关系。


那方寸的距离,少年人让了半步,给了土方十四郎一个盈盈的笑。自以为是的成年人握住毛线这头自以为掌控全局,但顺着线头解开,哪里呀,两个人分明被放在一起缠住了,输赢都是一共的。


土方十四郎站在这头,去回忆过去的五年,父母去时候的五年,他觉得被冲田总悟偷走的五年,像是硬生生挖去的一块空白,再一毫米一毫米的添上,不平整的坑坑洼洼,下雨时还会有积水。


土方看着冲田,想过去的五年是怎么过得,然后发现也不是没有好的时候。


冲田高中偶尔愿意回家,土方会开车去接他,也不着急回去,两个人就在学校附近逛啊逛,因为那是冲田的学校也是土方的母校,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小吃摊填饱肚子,那样土方就不用回去做饭了。选择往往有很多,不过两人往往也因此争执。土方怀念左街的莓果松饼和菌菇汤,冲田则更偏爱右街的蔬菜粥,毕竟冲田觉得是无用功“你能分得清蓝莓和蛋黄酱的味道吗?”,不过再差点打起来之前,两人都会迅速达成共识——校门口的番茄烩面加一瓶汽水,是平复战争的唯一选择。


放假的时候,土方会出去工作的。冲田就在家里写作业,到楼下喂那只黑猫,再赖在床上打一下午游戏。等到土方回家,会带回麻薯和两杯冰的百香果茶,这时候冲田准备好借来的碟片,两个在沙发上也不说话,影片一部一部的播放,打发着时间到十二点,然后土方会说:“你该睡了。”,起身去给冲田热牛奶,冲田会说:“你也该睡了。敢趁我不在的时候看完结局,我就把你的蛋黄酱都换成泻药。”土方装作没听见,冲田就拖长音跟他喊:“你——等——着——吧。”


所以你看,也不是没有好的时候,除了无休止的叹息、纠缠、猜忌和缄默,也不是没有好的时候。


土方眼眶慢慢有些红,倒不是要哭,就是那样的情绪拥在胸口,心都打磨锋利了。


恰逢此时,土方的手机屏幕亮了。土方解锁看了一眼信息,然后起身去拿外套。


“去哪啊,哥。”轻飘飘的。


土方呼出一口气,他伸出手搭在冲田肩上。


其实只要他想,他隔岸眼看着火烧,避着城门远一点,躲在盒子里面。纵有万般不尽意,少年人也不会先开口,但他没有,大人费尽心思的一点又退缩,狡猾得很。


收回手“公司的一份文件要紧急校对,我过去一趟。”


“这个很晚的时间?”


“嗯。”


“狗崽子,混蛋,土方先生,叫我回来又撇下我走了吗?”


“对不起,总悟啊。”


土方的手还是被牵了起来。冲田柔柔的闭上眼睛,鼻尖抵在土方掌心处,大人的手比少年人的大一些,少年人很在意的吸了一口气,闻到的是芝士、烟草、和一点海盐香薰的气味。


“滚吧你。明天早饭要吃蔬菜粥。”


“臭小子,公司离高中校区好远啊......真的不考虑一下松饼吗?”


“真的分得清蓝莓和蛋黄酱的味道吗?”


“......”


土方低头抿着嘴在笑,心中郁郁不再。啊啊,又被总悟偷走了吧,坏小子。


再抬头,冲田替他收拾好公文包递给他,月光撒在少年人的眉眼上,就是郁郁了。


灯火在他身后闪烁,眨眨眼,那是人间烟火。


这处也是人间烟火,只属于冲田总悟和土方十四郎两人的人间烟火。


是缺憾,也是唯一的支撑。


土方觉得冲田偷走了他的时间。但其实在冲田眼里,土方是被冲田从时间里留下的,旧旧的礼物。从八岁到十八岁,你看,老旧破烂的岁月还不是都渗透了你,从流逝的时间里解救下的礼物被好好存储着的,你啊。


换完鞋,冲田趴在餐桌上侧着头看他,冲田想到那句依依两处,芸芸相思,苦,欢喜不负。


土方冲他喊:“总悟呀,今天零点有烟花哦。”


新年嘛。


冲田总悟不在意的懒散的说:“噢,土方先生你上班要迟到了。”


眼里悄流出幸福。



07


那天土方在办公楼里工作,冲田没等到零点就睡了,所以他们谁也没看到烟花。但是谁也不遗憾,因为他们分享了一个很轻的吻,睡觉之前也通过短信互道了晚安。


有些事还是没结果,但好像来日方长,他们还可以继续用不清不楚的身份占据对方的大半光阴,索性也就不急于一时的结果了。


土方也记得。


依依两处,芸芸相思,苦,欢喜不负。沾雨琼楼,浊茶清酒,痴,山中无夙。复弦,少年者,青竹身,袖口胭脂,盈盈一点朱砂痣。经年默,封喉,来日再回首。


播放的老港片,土方和冲田对它唯一的印象是那句:在变幻的生命里,岁月,原来是最大的小偷。那女演员的背影,说走一步,看一步。


被从时间里留下的两人,是彼此默默的岁月神偷。
















/完,共计7324字。山支屋出品,2020年的开箱。感谢阅读到这的你。

 

/比预计的晚了一天完成。和以往的小甜饼不一样,写了一个酸酸的故事。其实一开始很纠结,因为我自始至终认为冲土二人的情感不论从原著还是这个AU里都是复杂的,像流沙聚海那样的,像他二位的经历和灵魂,爱情不可能真的那么简单明白。但我个人又相信男人间的感情只有简简单单的爱与不爱,没有那些爱与不爱的心机把戏,干净利落。所以找平衡点真的很难。但其实还是找到了。当我以一个读者的身份回顾这篇文章,其实心里都清楚的,他很重要,所以说不说出口就不太重要了。

/十年,二十年,直到我临终时,我所热爱的依旧热爱着。

/我只妥协于爱清。冲土在我这是爱情,不必说了,冲土szd。老福特的排版鲨了我。

 

/爱冲土啊!真的很爱冲土啊!

 

/梦想是把我爱的冲土发扬光大!会努力!一定会实现的!

 

/再一次,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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